“我们接着上回的课，继续讲《炼金术概论》。大家把课本翻到第六章节……”
讲台上年轻的韩国人——元素质谱学副教授李成勋扶了一下眼镜，白净的脸上浮起一个文质彬彬的微笑。
“死宅别睡了，醒醒。”关咏熙用胳膊肘戳了两下旁边倒头趴在课桌上，嘴角流着哈喇子的我。
“啥？吃午饭了？还是吃晚饭啊？”我话音含混地答道，说不清是醒了还是没醒。
“看在我们还打算提前一点毕业赶赴海心城的份上，麻烦你听进去一点。”关咏熙一边做着笔记，一边面色正经地指谪道。我只能揉揉惺忪的睡眼强行坐起身来，妹管严什么的与其说是修行简直就是刑罚啊。
“唉，我要是能一觉冬眠到毕业之后，醒来直接去海心城就好了。别怪我，这棒子老师讲的课实在太催眠了，我是真心佩服你还醒着。”
“听课。我可不想我自己都去海心城打完仗了，你还在这留级补考。”女魔头一板一眼严肃地说道。
“唉……想去打个仗都要先修文凭，这个社会为什么这么麻烦……”我揉揉脸颊，醒了醒神，看向讲台上的李教授。
“接下来我们着重讲解一下，我们巫师世界里最重要的贵金属之一——奥利哈钢（Orihalcon），也被称为白铁。”李教授说道。
“两千多年前，希腊的大贤者柏拉图首次发现了这种能够反射所有魔法的特殊金属。他在他的对话录Critias篇里，把这种神奇的金属称为奥利哈钢。奥利哈钢因其冶炼工序复杂，且矿物成分稀有而十分珍贵，低纯度的奥利哈钢被我们用来铸造货币、打制法器，高纯度的往往都在工匠手里变成了无与伦比的珠宝，而百分百纯度的更是价值连城，它们都被打造为巫师王室的皇冠权杖，尊贵远胜于常世的黄金，仅仅指甲大小的一点就足够买下清潭洞的一座豪宅。”
“早在中世纪时期的炼金秘籍里，炼金术士们就有记录过它的冶炼方法。以这种传统的冶炼工艺生产奥利哈钢，产量少且纯度低，很难实行大规模生产。一直到了近代，依靠由拥有全世界最顶尖炼金技术的美国银石公司开发的新冶炼方法，各国才实现了奥利哈钢的量产。”
听到“银石”这个词汇时，关咏熙记录笔记的笔头顿了一下。
“众所周知，海心城作为奥利哈钢冶炼原料的主要产地，短短一百年就积累下超过了第一秩序王国其余城邦总和的财富，成为巫师世界里最富庶的城邦。之后矿主们联合成立了世界上最为庞大的财团——黄金螺旋财团，并在海心城周边修建了巨大的人工岛屿，用于发展奥利哈钢的贸易，海心城也因此成为了巫师世界里不亚于常世的汉堡、迪拜、香港的最大自由港。下面，我们将深入地讲解一下传统的奥利哈钢冶炼工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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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后，教室外的走廊里，着黑校服的少年少女们人头攒动着。
“巴尔。”前往餐厅的路上，关咏熙兀自问道，“刚才课上，李教授提到一个银石公司，跟你的家姓有关系么？”
“熙熙，你的嗅觉还真叫敏锐。银石——的确是由西尔弗斯通家族所经营的企业。”巴尔萨泽答道。
“哈？连黑蛋都是个富二代、贵公子！？”我的三观有点受到了冲击——我本以为至少在社会阶级上，我和黑人还能算作是同一战线，现在看来连黑人都可以把我按在地上碾压？
“不，我只是一个私生子，和家里那些白人哥哥们没法相提并论。在遇到我父亲之前，我母亲只是一个在纽约地下酒吧里跳舞的舞女。”巴尔萨泽用透着几分酸涩的话音说道，“西尔弗斯通家是一个在东海岸声名显赫的地属性巫师家族，从二战时期就运营着规模庞大的炼金军工企业，以现代化的炼金技术为合众国生产各类炮弹和武器，甚至还参与过罗斯福总统的曼哈顿计划。我十六岁被老爹接回西尔弗斯通家后，一直被长辈们视作家族的耻辱，根本没有立场去和那帮白人兄弟们争夺银石公司的股权。自然，我个人也很不喜欢老爹那样，一辈子过着在玻璃办公室里指挥别人制造武器的生活。武器这种东西谁都可以使用，好人可以坏人也可以，它无法只为正义效力。而我更愿意以自己的力量、自己的方式去打击罪恶，去追寻我自己的正义。”
“你们每个人都心怀着这么远大的抱负……让我觉得自己好矮小。”我扳着指头数着，“有来追寻理想的，有来追寻正义的，只有我一个是来追寻十万欧元的。唉，人穷志短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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